今日国人所缺者,良知也
――瞻仰贵阳阳明洞的一点感想
3月中旬有贵州之行。在贵阳的最后一日,终于有机会在当地友人黑卫平、罗天允引介下参观阳明洞,得以在“王学圣地” 感受王阳明当年龙场悟道的所在,得以从追寻这位哲学家的心灵发展道路,也对王阳明作为一个行政官员、一个军事将领、一个士大夫和一个普通人,在明朝那种时空环境中的生存方式有了一点体验。其实在中国历史上,像王阳明这样能文能武的哲学家绝无仅有,阳明先生文不是一般的能文,而是创立了儒学后期重要的学派;武也不是一般的能武,而是能够统帅千军万马的常胜将军;“知行合一”与“内圣外王”在王阳明一生是充分体现的。
在中国,一个地方受惠于一个名人特别是
文化名人的情况是常见的。一个地方,有无名人,其效应天差地别。以贵州的铜仁地区为例,当地的梵净山有南天第一名山之称,梵净山对面的凤凰山至今尚未开发,据称风景与动植物之原生态更在梵净山之上;铜仁机场开通两年,外地游客飞来此地却多往邻近的湘西凤凰古城,因为距离只有30公里;凤凰有名人(沈从文、黄永玉等),铜仁相对地缺乏这种效应。
韩愈在广东的潮州只居留了7个月,千年来受到潮州人的景仰,韩愈的名字和潮州紧密相连。 贵阳市修文县也是如此。因为王阳明在此居留两年,更因为阳明先生在修文的龙场悟道,形成了他的主要哲学思想,贵阳修文因此与王阳明的名字相连,成为“王学圣地”。张学良将军1938年11月至1943年5月被囚禁于阳明洞旁的小楼,期间他研读明史,颇有心得,也为阳明洞增添了新的遗迹。
阳明洞原名东洞,坐落在修文县城新开发的阳明大道边的龙冈山上,占地1.5公顷,是修文唯一的古树群,有名木古树50多种。王阳明被贬谪为贵州龙场(今修文县城)驿丞时,曾结庐研读于此,他在这里大悟“格物致知”之旨,创“知行合一”的学说,形成“致良知”的思想雏形,还创办了“龙冈书院”。东洞因此更名为“阳明小洞天”,世称“阳明洞”。
阳明洞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龙冈山古木参天,翠柏森森,亭阁相映,碑刻历历,风景幽雅,景物怡人。阳明洞洞穴多窍,奇石丛生,洞中有洞,前后贯通,别有洞天。龙冈山上除有阳明洞外,还有王阳明所建龙冈书院、何陋轩、君子亭、宾阳堂和后来为纪念他而建的王文成公祠等建筑,以及后人瞻仰阳明洞书刻的许多摩崖碑刻。王阳明是书圣王曦之的直系后裔,他的书法秀逸豪放,作为书法家也是一流的。
到阳明洞瞻仰的主要是海外游客,多来自日本、韩国和台湾以及海外华人。阳明洞中王阳明的书法拓本为日本友人捐赠,王文成公祠的兴建也有部分资金为日本友人所捐。日本学者认为王阳明是明朝中国最伟大的思想家;王学是日本明治维新主要精神资源,无王阳明即无明治维新,也就没有现代化的日本。王阳明对晚清名臣如曾国藩、李鸿章和近代名人孙中山、康有为、梁启超等人影响极大。蒋介石最崇敬的思想家就是王阳明,他曾经三顾阳明洞。1949年逃居台北之后,将所住之草山更名阳明山。海外华人新儒家也都高度推崇王阳明的心学,认为是儒学在晚近发展的一个里程碑。
2008年贵州将隆重纪念王阳明龙场悟道500周年,届时海内外群贤云集阳明洞,盛况可期。王阳明学说中的精华部分,特别是“致良知”,希望能在中华民族复兴的精神重构中发扬光大,盖国人所缺者,良知也。期望有更多的国人了解王阳明学说,到贵阳观光,应到阳明洞看看,不要让王阳明只成为别人的资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