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中国企业既难大也难强——中国企业面临战略与文化双重困境
如果从战略性的增长来看中国企业的大,从文化模式(执行)来看中国企业的强,我个人对目前中国企业的未来是不乐观的。大源于战略,强源于执行。可我们目前的现状是,在战略上,中国最优秀的一批企业仍然热衷于机会而不是战略性的增长。而在执行上,我们看到的是,优秀企业的成功大都源于英雄式领导的推动,在这些成功背后我们几乎看不到太多可以复制或学习的经验模式。 所以中国企业面临的其实是一个战略与执行的双重困境。当然,这些困境很大程度与我们的环境有关,计划与市场的双轨制造就了企业家的权谋能力,而中国经济持续的高速增长,使我们的企业习惯于捕捉机会,习惯于谋取特殊资源“做大做强”。
事实上,如果我们将中国经济的特殊性暂时放到一边,像海尔,联想目前正在走的多元化,美国的GE,德国的西门子,日本的索尼,松下,NEC,韩国的三星都曾经走过,他们不也照样成功?这样看来,目前中国一批企业在战略上的困境,就不能单纯从业务本身获得解释,而是要放到中国经济的独特发展背景下,才有真正的解答。
既然战略是这样一种机会或资源战略,那么执行也就自然地等同于领导指示的“贯彻”——而不是基于组织、制度与文化的执行。柳传志的九字真言“定战略,建班子,带队伍”中,战略与班子都是可以因地制宜的,只有“带”才是中国这一批优秀企业发展历程的真实写照。这也是柳传志多次表明联想培养的是事业经理人,而不是“职业经理人”的道理。
所以过分地苛求张瑞敏、柳传志这批企业家是不公正的。有什么样的经济环境就有什么样的企业,这是理解目前中国企业战略困境的出发点。有什么样的员工就有什么样的企业家,这是理解目前中国企业家“突破困境”的出发点。
在这种意义上,“突破困境”对中国企业家的确是共同面临的问题。这种共同点我归结成两句话:第一句是,中国独特的经济环境造就了伟大的企业家,企业家的伟大导致企业缺乏组织能力。第二句是,中国独特的文化造就了员工的聪明或“善变”,从而导致企业的权谋文化。
对第一句话我们不难理解。对第二句话,我觉得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。社会学家韦伯揭示了一个基本的道理:为什么工业革命发生在西方?因为新教伦理这种果因文化,推动了资本主义发展。对中国而言,我们不认为非要基督教文化才能救中国企业,我们也不认为中国文化就无法现代化。但我们必须面对一个基本的现实:现代企业是西方两百年工业革命的产物,而这两百年兴盛的表面背后,有着强大的文化动力。
如果我们懂得了这一点,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中国企业的兴盛,不可能只依靠科学与技术获得,中国企业同样必须在非物质层面获得强大的文化动力。只有获得文化层面的强大动力,才能真正获得困境中的“突破”!